离落岛

温馨提示，这篇后面有切回到现实，看之前复习一下02章就更好啦

chapter 5

二十五岁是个坎。

 

朴珍荣开始放飞自我。

林在范选择放弃自我。

金有谦……哦金有谦还没有二十五岁。

 

朴珍荣不知怎么开了窍，在金林二人数年如一日的强烈反对声中，终于放弃了千篇一律的古板西装，尝试涉猎多种风格多项领域，开辟了他的新片场。

起初林在范和金有谦还有些不适应和不敢信他突然的改变。

直至某次见到朴珍荣的透视装，自此再看什么都见怪不怪了。

 

 

林在范则是决定收养段宜恩。

 

他把段宜恩领到家里来的时候，朴珍荣和金有谦正坐在客厅的地板上看电影。

刚好是竞相模仿的经典片段，大型犬正咯咯地笑，看清了屋子里多出的陌生人而忽然收声，房间里兀的安静下来。

 

林在范亲切地把手搭在段宜恩肩上，然后才对地上的两人正式道：“这是段宜恩，今后就和咱们一起生活了啊～”

见金有谦不明白的皱眉，林在范眉眼弯弯地解释：“我是说，我决定收养段宜恩。”

 

金有谦嘴里的爆米花失了重，骨碌碌摔落到地板上。

 

“在范哥……”朴珍荣站起身来，望着段宜恩的脸，有些犹豫，示意林在范到一边说话。

 

“哥你怎么不提前和我们商量一下？！”林在范尚未看懂朴珍荣的暗示，金有谦已在这时嚷起来了。

“我说哥你最近怎么这么古怪，居然是外面有狗了！”

 

林在范听不懂，只兀自说着自己想说的。

“什么狗啊猫啊的，段宜恩今后呢，就是咱们的忙内了。”

 

林在范的话更是让大型犬气恼万分，像是被踩到尾巴的、迅速地弹起来。

“我不才是你最小的弟弟吗？你怎么能这么轻易……轻易……”小孩儿说着说着眼眶都红了。

 

金有谦还年轻。

他不懂为什么似乎只是在须臾之间，他最受宠爱的地位就岌岌可危了。

过了太久万事不愁的日子，今日遭遇了天大的危机。不能接受从此以后他崇敬的在范哥眼里有了替代他的新人。

更何况这人来路不明，出现的时间似乎也很诡异。

金有谦的眼神随即飘向了段宜恩，想也不想地冲到他身前，劈头盖脸地疑问三连：“你是从哪儿冒出来的？给在范哥吃了什么药了？你到底想干什么？”

 

段宜恩甫一来到陌生的地方、见陌生的人，本就有些不安，见这架势更显手足无措。

他似乎是被吓得狠了,紧攥着书包带，局促地低下了头，完全不敢与金有谦对视。

 

林在范冷了脸，扯回了炸毛的金有谦。

“金有谦你这是干什么？”

 

金有谦定定地看着林在范将自己扯离段宜恩的手，不敢置信。

“在范哥，你……为了他！”大型犬气得又说不下去，眼泪一直在眼圈里打转。忽地背过身去，恨声道：“反正！有我没他！”就跑到房间，摔上了门。

 

朴珍荣见情形尴尬，带着笑出来打圆场。

“有谦他还是小孩子心性，其实没什么恶意。”

走到段宜恩跟前，细细打量了一番才伸手摸摸他的头：“你别生他的气。”

 

段宜恩抬头看了一眼朴珍荣又马上将头低下，低若蚊蝇的声音回答：“不会。”

 

转过头为难的看着林在范：“林……哥……你不用这样的……我觉得我还是走……”

林在范狭长的眼睛一瞪，都显得大了许多：“那怎么能行，让你再回那个狼窝里吗？”

 

段宜恩小小声地开口：“可是……因为我，你和大家闹得……”

 

“他们不同意我们搬走就行了。”林在范无所谓的回。

 

朴珍荣闻言，惊愕地望向林在范，观察林在范的表情判断他究竟是真心还是气话。还未得出结论，林在范又发话了。

“珍荣，宜恩的收养手续我就都交给你了。”

 

朴珍荣看了看段宜恩，见他没有注意自己，于是再一次给林在范使眼色。

可林在范这个木头和上次一样压根不答茬。

 

朴珍荣气绝。

却也不敢在此时提出拒绝，怕林在范这哥一个气盛真的搬出去。

 

暗地里打量段宜恩，见到的不过是个谨小慎微的怯懦男孩；心下有几分思量：这段宜恩究竟哪里有特别，能让林在范如此仓促而坚决地做出如此的让步。

 

 

 

 

而手续办好了，林在范还是带着段宜恩搬离了。

虽然相距并不远，只在街对面。

可终究是不同了。

 

金有谦即使依旧生着气，也是后悔了。在林在范带着段宜恩搬东西下楼时，终于忍不住哽咽着拉住林在范的手臂：“在范哥，你可不可以不要走？”

 

林在范却不为所动，只是淡淡的。

“谦啊，房子已经定好了，车也在下面等着，咱就不要闹了好吗？”

 

“我没闹！你一个人我怎么放心？求你……在范哥，你别搬走，我……我可以接受他。”

平日里耀武扬威的大型犬此时眼中绽放着朵朵泪花，气势早弱了下去，那可怜的模样让人心软得一塌糊涂。

 

林在范的喉头滚动一下，却还是转过了头，将手搭在段宜恩的肩上。

 

“宜恩现在还小，把他和你放在一起，我不放心。”

 

金有谦根本不曾及防林在范会这样狠心，大滴大滴的眼泪滚落下来，后退一步，松开了手。

 

最后一批东西搬下楼的时候，段宜恩看到林在范微侧了头，分明是想回过头去看，却还是生生忍住了。

然后好似什么也没发生过的疾步离去。

 

 

……

 

 

 

“你为什么要收留我？”段宜恩看着心不在焉、情绪萎靡的林在范，在新家的满地狼藉中，突然发问。

 

托朴珍荣的福，收养手续已是顺利的全部走完。

段宜恩这个问题，问得实在是有些晚了。

 

林在范从恍惚中清醒，笑容模糊：“你觉得，会是什么原因呢？”

 

“我不知道。”段宜恩摇头，表情却很严肃，带着一定要得到答案的执着眼神，盯着林在范。

 

林在范莞尔：“傻孩子……”忍不住摸了摸段宜恩的头，

“因为你好看啊。”

 

段宜恩完全不曾预想过会是这个答案，不自觉瞪大了眼睛。

 

倏然抬头又对上林在范含笑的双眼，迟疑了几秒后，段宜恩似乎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，整张脸倏地涨红了，而后整个人开始微微的发抖：“什么……意思？我不明白。”

 

林在范眼见着面前的瘦弱少年忽然变得害怕起来了。

看着段宜恩似乎想逃却又不敢，只悄悄地向后退了半步的样子，猜到他可能想到了什么。

 

视线逐渐上移，但见他扣住桌角的纤长手指，抿紧到颜色微白的嘴唇，恍若振翅蝴蝶的颤抖的长睫。

这小子的模样还真是让人……

林在范不知何时面上已是不可自抑的沉迷，口中的话也开始有些不着边际：“每天对着你那两个哥哥，早就审美疲劳了，”

 

“不过幸运的是……你刚好合我的口味。”

 

“所以，你现在……”林在范说着，带了迷离的笑，目光停驻在某处，似被牵引般一寸一寸的靠近。

段宜恩有种不好的预感，顺着林在范的目光检视自己，才发现宽大的卫衣不知何时微微滑落，露出了分明的锁骨。

 

段宜恩慌忙将衣服扯上去，再抬头却眼睁睁看着林在范的眸失了焦距的，向自己伸出手来。

 

只能步步后退。

一直到退到墙边，两人再无距离可进，而林在范的手已经搭上了自己的肩膀，段宜恩不自觉瞳孔睁大，僵在原地垂在身侧的手握紧了拳。

 

 

 

“……就把这包给我。”

林在范忽地敛神，还是那随意的语气，却已是眼神清明动作利落地扯下段宜恩肩上背包的带子，轻巧一抡就背到了自己身上，然后再不看他一眼的潇洒地转身离去。

 

似乎刚才的所有旖旎都是幻觉。

 

自己包里背着的，是刚刚从对面金有谦朴珍荣那里拿的最后一批东西。

 

原来，他刚刚都是在捉弄自己啊……

 

段宜恩呆呆的木在原地，心有余悸。

 

可似乎，还有悸动的悸。

 

林在范靠近自己时的气息仍在萦绕，挥散不去——似空山新雨后的绿草，似渺渺云海里的青山，又似乎是缠绵雨雾中的古木；让人不由自主被吸引，忍不住的心驰神往。

 

刚才怎么会以为他想养……

是不是有点过分了额……

 

看来，果然是自己想歪了啊。

 

等了一会儿，待脸上的红潮褪去，段宜恩才讷讷跟到林在范身后布置房间。

 

这里，此后便是他的新家了。

 

为了自己不受委屈，宁愿和金有谦朴珍荣分开。

这般急公好义的林在范，他或许……会是一个很好的监护人吧。

 

可惜随着两人相处模式的转变，而后的现实恶狠狠地给出了答案。

 

此刻，段宜恩望着眼前难得低下头小心询问着自己能否预支费用，尴尬而又讨好地笑着的林在范，不可抑制的心痛。

 

你明明知道的啊……当初我是因为什么被你“解救”出来的……

你不可能不明白我的坚持……怎么可以这样残忍……偏偏专往人的心窝子里戳刀呢？

 

段宜恩慢慢红了眼眶——一如当年自己把手交到林在范伸出的手中一样的，任那晶莹在其中摇晃。

蓦地，露出个惨然的笑，却点头轻声：“好啊。”

 

林在范都没有想到段宜恩能答应得如此痛快。

当初分明宁肯饿晕也不借的……

 

悄悄抬头望了脸色阴晴难辨的段宜恩，讪讪地缩脖，不知该不该说什么。

 

“那个……谢……”林在范有些尴尬的搓手，段宜恩却是转身就走了。

“哎？”林在范站起身来，看看那背影，却又弱弱地坐下来。

“我还没说完呢…”

 

 

 

 

刚有和缓的气氛又降至冰点。

 

林在范出现在哪里，段宜恩见到必然会转身离开。

似乎和林在范共同呼吸一片空气都让他无法忍受。

 

林在范也束手无策，任他去了。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金有谦又熟门熟路来林在范家里遛弯，大剌剌摊开在沙发上戳着菠萝吃，口齿不清地问林在范：“上次你问我怎么跟小段说搬家的事，那晚不小心喝多了呵呵呵，但是我现在又有办法了……”

 

林在范摆摆手：“没事，你哥我已经操作得差不多了，小段会主动要求搬的。”

 

金有谦一脸神奇：“你还有能搞定小段的时候？”

 

林在范一脸得色：“小case啦，不过是出了个催化剂。”

 

话音刚落，门锁倏然打开，是段宜恩放了学回家了。

 

看到沙发上的金有谦，段宜恩只是面无表情的打个招呼。

而对于金有谦旁边的林在范，瞥都不屑瞥一眼，就径直走到自己的房间关了门。

 

金有谦的目光追随着段宜恩的身影，直到那扇门砰地关上。

 

金有谦假模假样的激灵一下，眼盯着那关着的门，一边凭感觉用臂肘杵旁边的林在范：“哎～哥～小段这是……又跟你生气了？”

“啧啧啧，和第一次领他来的时候那个怕生的一点儿也不一样了啊～”金有谦一阵感慨。

 

林在范没反应过来，冷不丁被金有谦一戳，忍了又忍，还是憋不住咳出了声。

 

金有谦闻声转过头来，这才发现林在范脸色有些发白。

 

“哥？你这脸色好像不太对啊？哪里不舒服吗？”

林在范只是摇头：“没有啊。”

 

金有谦再不说话，直接上手。

林在范一边躲，一边仓促开口：“你别这么……我没……”未说完的话被金有谦刻意推了一下胸口的疼痛生生逼了回去。

 

“你怎么又受伤了！”金有谦一脸严肃，看了眼段宜恩的房间，压低了声音，硬扯着林在范去了他的房间。

 

“你是不是根本没听我的话？”

 

面对大型犬的质问，林在范立刻低头：“我也没干什么…就去给小段开了个家长会……”越到最后声音越小，小眼神忍不住去偷瞧金有谦的反应。

 

金有谦气得想摔东西，左右找了一下没有摔得够响的，恨不得拿林在范枕头下的匕首给他脑袋一刀柄，手一甩一把将抱枕扔飞。

 

“我是不是分明警告过你，最近给我安分一点！这劳什子的家长会有什么值得去的？”

林在范伏低做小：“对不起，我不该铤而走险的，没有足够重视我们金老大的谆谆教导，以至于大哥为我担心。”

 

“我看你眼里压根就没有我这个老大，再不管你这都要上天了。”

金有谦一边撇嘴抱怨一边却快速拿了医药箱给林在范上药。

 

“你别告诉你珍荣哥哈。”林在范伸出两根手指，可怜兮兮的去扯金有谦的衣袖，金有谦瞪了林在范一眼，扒拉掉他的手：“看你表现。”

 

“我知道错了……今后我一定好好吃饭，重新做人……”

 

金有谦都快被气笑了，

“滚！知道错了，下次还敢。”

 

林在范眯了眯眼，看金有谦的气大概是消得差不多了，只呵呵地傻笑。

 

 

 

 

晚饭难得金有谦为客还下了个厨，段宜恩也没问原因，在金有谦叫自己的时候瞄到林在范不在餐桌上，出去象征性的吃了一口就回了自己房间。

 

慢慢关上门，听外面林在范这才走过去吃饭轻缓的脚步声，金有谦添菜时碗筷的叮咚声，还有金有谦故意问着林在范还喝一盅不的笑闹声。

 

在自己这越发显得寂静的房间中拉开抽屉，拿出其中的药盒。

刚才饭桌上，趁人不注意瞥了一眼坐到一边躲着自己的林在范。

他脸色似乎好了很多，想必金有谦已经知道并处理过了。

 

正好，两个人关系正常时尚且不知道要如何把药交给他，现在这种冷战的时候就更尴尬，也省得纠结了。

 

段宜恩靠上椅背，抬头去望天花板。

 

所以为什么总要有那些没用的幻想？

总要有这种两个人相依为命的错觉？

 

就算只和自己生活在一起，林在范也并不缺人关心。

 

段宜恩顺手将药扔了回去，烦躁地推上抽屉。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（额……97你确定上天的不是你们？）

4500+，单章历史最高字数～

庆祝新祖国七十华诞哇～